跨文化婚禮

梁松英 梁蘇嘉儀
2017年7月加入使團
香港地區執行主任

我家小女兒Janice和來自丹麥的丈夫Mads,在英國萬國宣教學院(All Nations Christian College)認識,今年六月畢業,已加入丹麥莫拉維亞弟兄會差會,稍後會到坦桑尼亞作宣教工作。去年十二月,他們分別在丹麥和香港舉行婚禮和祝福禮,宴請親朋,當中是很有趣的跨文化學習。

Mads來自丹麥日德蘭半島(Jutland)的小鎮Løsning,婚禮在他所屬教會舉行。婚禮程序和香港教會的婚禮差不多,以敬拜形式進行,有詩歌、讀經、訓勉、證婚。所不同的,是沒有伴郎、伴娘,只由父親牽著女兒步入禮堂,而且是在眾賓客坐好後,遲一些才到達,代表真愛需要等待。起初,男方父母和新郎、女方父母和新娘各坐一方,待新人說「我願意」、彼此為對方戴上指環後,雙方父母坐在一方,而新人坐在另一方,表徵二人離開父母,一個新的家庭誕生。一對新人還特別安排了聖餐,參與婚禮的人一同領聖餐,代表群體一同領受主的恩典。

隨後的午餐慶祝會,在Mads曾就讀的小學進行。婚禮的前一天,Mads的家族一共來了幾十名親友,他們搬來床褥,將小學改造成臨時旅店,讓二十多位年輕人、神學院的學生和老師入住,聽說還十分舒適。眾人還清潔課室,安排檯椅,再加上蠟燭、鮮花、水果等擺設,學校便搖身一變成為午餐慶祝會的場地。在一同合作中,我認識了Mads的家人和他們深厚的親情,也見證丹麥人濃厚的情誼和事事親力親為的風格。

最令我們大開眼界的,是Mads用大型貨車運送晚宴用的檯椅、燈光設施及帳蓬;又帶領親友將學校的室內運動場改造,用帳蓬把她變成另一個宴會廳,U型長餐桌上是精心而簡單的設計。還原場地時,也凸顯親友的幫忙,晚宴似是沒有終結的時間,賓客各按自己時間離開,親人們半夜三時開始同心協力把場地還原。我們早上去看只剩下清潔的工作,實在歎為觀止,驚訝不已。

晚宴上,Mads和父母、兄弟和妹妹有分享,反映出家庭的親密,其他親友的分享和表演也充滿創意和幽默。新娘和新郎隨著音樂翩翩起舞,親友圍著他倆隨拍子拍掌、慢慢走近,象徵對新人的支持。幾位男親友抬起新郎,脫去他的鞋,拉著他的襪子用剪刀剪掉襪腳趾,相傳這習俗是考驗新娘的縫紉技術。晚上十時半,新人便離開宴會,離別時眾人拿米撒在新人身上,象徵祝福他們生兒育女。

丹麥是快樂指數最高的國家之一,我想其中一個因素,是他們重視親人和朋友間的聯繫。丹麥有一個特色稱為Hygge,可譯作「溫馨」。親友三五成群在家中相聚,點上洋燭,配上柔和的燈光,圍在一起談天說地,這在三時半便日落的冬天正好抗衡嚴寒。

丹麥的婚禮後,新人稍作休息,便一行十人到香港舉行典禮。雖然我們已經省去不少繁文褥節,但中國人尊敬長輩的敬茶儀式、對拍照的熱衷、別具特色的服飾,還是令他們大開眼界。

Mads 的家人在香港非常活躍,自行到不同地方遊玩,發覺繁華鬧市和丹麥的寧靜鄉鎮對比強烈,也要適應很多從未嚐過的食物。中色點心雖然吸引,但要咀嚼裡面的餡好像有些冒險;連皮帶骨的魚、鮑魚、魚翅、鳳爪和鴨掌,都是奇怪的食物;糊狀或黏牙的食品,他們特別不喜歡。

我們也認識到丹麥的文化特色,他們喜歡黑咖啡、啤酒、開放式三文治[1];聖誕前夕是一家團聚的日子,享用傳統的聖誕餐、杏仁米布甸,以聖誕詩歌和舞蹈慶祝。我吃到布甸中完整的一粒杏仁,得了一份小禮物。

Janice和Mads的跨文化婚禮,讓我們作為家人上了文化學習的一課,在不同文化中更體會天父創造的豐富。雖然他們在婚姻中有更多適應,但深信憑著天父的帶領,擁有相同的召命和天國的價值,願意細意溝通和彼此聆聽,在共同創造他們家庭文化的過程中,也會有助適應宣教工場上的種種挑戰。我們誠摯地獻上祝福和禱告。

[1] 北歐人傳統上只採用一塊麵包片,其上放置肉、魚、乾酪等,頂部不再加上麵包,稱為開放式三文治。